救妻是假，全歼山本才是真？李云龙的铁血抉择

书接上文，李云龙这小子偏偏撞上了桃花运。前脚带着部队进驻赵家峪村休整，后脚就被村里最俊俏的姑娘秀芹惦记上。

两人你来我往相处了一段时日，情意在耳鬓厮磨中悄然滋长，热度也是一天天往上飙。秀芹既给他送鞋，又把酒端来，还细心替他挑掉血泡，彻底把李云龙的心给拿住。照理说往来要讲究个礼尚往来，李云龙也不含糊，回礼有手枪，有慷慨陈词的演讲，还有体贴入微的关照，对秀芹几乎是言听计从。

几经曲折之后，李云龙总算把秀芹明媒正娶，成了独立团里最让人羡慕的那个。可命运偏要开个玩笑，洞房花烛之夜，叛徒朱子明出卖情报，山本特工队悄悄摸进村里，一阵恶战下来，李云龙不但折损了不少弟兄，新婚妻子秀芹也被强行掳走……

一

赵家峪这地方天生就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。李云龙驻扎在村后头，想摸到他那里，必须从正面村口进，横穿整座村子才行。

更要命的是，村后有条通往山里的小径，一旦发现苗头不对，李云龙随时能带队钻进山去。只要进了大山，想再把他揪出来，就跟大海里捞根针差不多。

可偏偏保卫干事朱子明反水，把这些要害全端给了山本一木。于是山本在拟定作战时，把主力统统压到村后，妄图一招“斩首”，直接把李云龙堵在被窝里。特工队员背着攀登器材，提前从后山翻了上来，把退路卡得死死的。

照山本的算盘，他们发起进攻时，李云龙必定早已入睡，不费一枪一弹就能把人拿下。前村口再丢十来个特工，把守出口；一来他断定八路军很难从这儿突围，二来这些人个个以一敌十，守住门户绰绰有余。

这样一来，只要闪击一次，就能把独立团团部一窝端，彻底拔掉心头这根刺。

谁料山本漏算了李云龙的脾性。那天赵刚不让喝多酒，李云龙憋了一肚子气，睡觉时间硬是往后挪了一小时。临上炕又想到若不查哨，怕士兵背地里说自己成了新郎就偷懒，于是翻身下地去巡夜。

多亏李云龙警觉，一看保卫干事朱子明不见影，立刻吹哨集合；他事先安排的暗哨也发挥作用，第一时间示警，双方很快短兵相接。

二

李云龙再怎么机警，弟兄再怎么悍勇，碰上山本特工队，伤亡惨重几乎不可避免。

团部被打得七零八落，驻扎在此的大多数战士壮烈牺牲。李云龙不但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敌人抓走，就连政委赵刚也重伤倒地，还是他背着才突围出来。

撤到榆树沟村后，李云龙把自己关在屋里，半蹲半坐顶着房门，水米不进。和尚端饭来劝，他反倒劈头盖脸一顿骂，反问一句哪件更要紧：

“不把仗打好，脑袋都保不住，还拿什么东西装饭吃？”

好在邢副团长赶到，带来一条最新情报——山本一木钻进了平安县城，秀芹也被押在那里。李云龙一听眼睛就亮，一把拉开房门，脱口而出：

“通讯班，集合！”

邢副团长一愣，问他怎么突然整队？

还能干啥，当然是打平安县城！

消息发出后，分散各地打游击的独立团各营、各连、各排纷纷往榆树沟靠拢。等人马到齐，李云龙一清点，好家伙，自己能调动的正兵加上地方武装，竟然过万人。

战前动员时，各营长齐声把“救嫂子”当旗号，邢副团长立即打断：

“打仗就说打仗，杀敌就说杀敌，别和别的纠缠，咱这是要解放县城！”

三

没等邢副团长把话说完，李云龙就当场拦住，直截了当抛出问题：

“我就开门见山，你们的嫂子被鬼子抓了，这事儿怎么办？”

“说白了，媳妇被人家拐走，咱要是连个响动都没有，还算不算爷们儿？就凭这个理由，我李云龙不藏不掖，放到总司令那儿我也照样这么说！”

话一撂下，部队浩浩荡荡开往平安县城，目标很明确：打鬼子，救秀芹！独立团一围城，周边伪军与日军肯定要驰援，这一动就牵扯全局。

李云龙先斩后奏，没有向八路军总部报批，导致各路部队毫不知情。敌军突然调动，自然要经过沿线各部的防区，大家只要一判断出情况不对劲，就会死命拦截。你来我往，整个晋西北顿时闹得一锅粥。

反过来，这也给了独立团充分的窗口期，李云龙得以连续推进，把山本一木及残余敌人压缩到最后的据点。

前面说了，围城的名头是“救秀芹”。山本一木岂会看不穿？既然你冲这个女人来，他就偏要拿她做文章。结果当众把秀芹绑到城楼，赤裸裸暴露在炮火之下。

偏偏这时出了戏剧性一幕——口口声声为救妻而来，李云龙却当众三次下令开炮，似乎并未把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。

四

面对新婚妻子，李云龙几乎没作过多犹豫，先后三次喊出“开炮”。

第一次，是山本把秀芹押出来，扬言要谈条件。李云龙还没听清对方说啥，就先放话：只要率众投降，他保证一个不杀。

山本当然不答应，还冷笑反问，自从一九三七年起，你见过几个主动举手投降的日军？

李云龙当场暴起，一摆手冲二营长嚷：

“还谈什么谈，给我开炮！”

万幸二营长没盲从，示意张大彪对山本点了两枪冷枪，偏没打中。山本也没轻易乱动，反而继续抛条件：先停火十五分钟，再细谈。

这可是刀尖上见血的战场，一分钟都足以决定胜负，李云龙哪肯答应：

“我李云龙绝不拿自己士兵的性命去换我老婆！”

他这一嗓子，城楼上的秀芹也听见了，还高声称赞，说得有理，让他赶紧开火，为乡亲和阵亡弟兄报仇。李云龙心头一热，扭头第二次下令：

“开炮！”

和尚被吓得扑上来抱紧李云龙，带着哭腔央求：

“团长，别开炮，求你了，让俺再带兄弟们冲一回！”

等到秀芹再次催促他动手，李云龙第三次下达命令，这回二营长照办。几声炮响过后，秀芹永远留在了那片城头……

五

于是就引出核心问题：李云龙攻打平安县城，究竟是不是单纯为了营救妻子？

事实上，救妻只是诸多理由中的一条，而且并非最要紧的一条。剧里李云龙说得很清楚，他不会用战士的生命去换自己的老婆。可现实是，为了拿下平安县城，独立团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。

换句话讲：首位是攻城取胜，其次才是弟兄们的性命，而妻子的安危排在后面。

那问题就转化为：李云龙为何宁可冒着牺牲妻子、牺牲战士的风险，也要硬啃平安县城？

答案有三层：

最关键的一点，是无论代价多大，也要把山本一木及其特工队一网打尽。

这一点在电视剧里不算明显，在原著中却写得分外清楚。山本自知被困，明白李云龙势如破竹，绝不会轻易放过他，于是提出条件：放过他的手下——

“作为报答，你的夫人完璧归赵，你的仇人——也就是我，留下听候发落，请阁下斟酌！”

按这个条件走，独立团能解放平安县城，又能活捉山本，还能救回秀芹。唯一的缺陷是，山本手下的残部会被放走，无法把特工队彻底清除。

可李云龙根本不买账，置众人劝阻于不顾，仍旧下令炮击。

六

也就是说，围城的第一目的，就是哪怕付出再多牺牲，也务必要把山本特工队彻底消灭。

为什么非要“一个不剩”？

因为这支特工队对八路军威胁太大，一旦留了尾巴，后患无穷。

还记得李云龙从被服厂调来独立团的缘由吗？

当年孔捷还在任团长，独立团无意间撞上准备突袭大夏湾八路军总部的山本特工队，结果被对方打出了“二百比零”的奇耻大辱。

起初孔捷怎么想都窝火，自觉颜面尽失，队伍士气一落千丈。后来李云龙一分析，说这支小股日军是精锐，目标极可能是八路军总部；孔捷这一下，等于误打误撞替彭老总挡了枪。

孔捷当时回了句：

“这么说，我独立团是给老总挡了子弹……咱全团拼光都值！”

在他看来，只要能护住彭老总，就算没能歼灭特工队，也值回票价。那要是换成李云龙，带着独立团即便全员牺牲，只要能把山本特工队灭个干净，这笔帐做不做？

更何况后来山本又一次图谋斩首八路军总部，要不是李云龙误打误撞，先把鬼子参观团一锅端，让山本拿不准虚实而选择撤退，彭老总那次可就悬了。

七

这次山本卷土重来，对准的还是自称最能打的独立团，李云龙老婆被劫，自己也只能干瞪眼。

偏偏山本骄横到家，偷袭团部得手后飘飘然，又想突击楚云飞的部队。楚云飞虽然也付出高额代价，终究凭借火力优势压住了对方的气焰。

李云龙正愁没机会雪耻，一听山本逃进平安县城，简直是上天赐的破局点，岂能错过。

道理很简单：前两回山本没有建功，鬼子内部未必真把他当回事。可这次对独立团下手，虽然没抓到李云龙，却战果显赫。若让他全身而退，筱冢义男势必更加倚重，甚至会加码兵力与资源，进一步扩编特工队。

倘若敌军策略调整，专门用特工队对付游击武装，动不动奔着团部乃至更高层级搞斩首，别说李云龙，就是彭老总恐怕都要夜不能寐。

上次孤军深入的山崎大队，彭老总就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全歼。若他知道山本特工队龟缩在平安县城，也多半会拍板：务必全灭。

平安县城加上伪军守军也就千把人，李云龙对自家底子门儿清，等各路兵马一汇集，更是出乎他预料，于是底气十足：

“这种富裕仗，我祖宗八辈子都没打过！”

八

其次，李云龙打平安县城还有个动机——也是在救自己这条命。

想想山本第一次亮相，偷袭独立团之后的后果？

彭老总火冒三丈，当场撤了孔捷的职，还骂他是发面团：

“这种团长只配喂牲口，去，把这团长给我撤了！”

这一次特工队打上门来，损失更重，战士大批牺牲，政委重伤，秀芹被掳不算最致命，最要紧的是赵家峪百姓几乎被屠戮一空。

更为致命的是，根源出在独立团内部——李云龙任命的保卫干事朱子明叛变，间接坑害了群众。若把这摊子事摆到彭老总案头，你说李云龙会落个什么下场？

撤职只是轻的，真说不准会被押出去枪决！

所以他为什么逃出来后一整天一整夜不吃不喝不睡，还冲和尚吼“脑袋要没了还吃什么饭”？

眼前摆着三座大山，必须立刻解决：

第一是士气。团长的媳妇被抓，政委负伤，你身为主心骨若不表明态度，队伍还怎么跟着你干？

第二是口碑。八路军工作的根本在群众，如今因为内部出了叛徒，赵家峪的老百姓被杀个干净，今后谁还敢让八路军驻扎？

第三是责任。身为独立团团长，事先没察觉已经够失职，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没动作，你让总部怎么再信你？

九

在李云龙看来，不动就是坐以待毙，动了也可能是死，既然左右都是死，不如拼个明白。

所以战后他躺在担架上，人都像丢了魂似的，却主动把话交代给邢副团长：

“听好了，独立团现在交给你，我李云龙擅自行动，罪责难逃……”

如果攻不下平安县城，他几乎必死无疑；若能打下来，兴许还有一线生机。

再者，第三层目的也很清楚——就算他本人撑不住，独立团也得延续下去。当年追剿山崎大队时，还是副团长的孔捷就说过：

“老李，老李，你搭的这台子让咱唱了出好戏，总算一雪前耻！”

意思是，在哪儿摔倒就得在哪儿爬起。若仇不能报，精气神就散了，队伍也就垮了。后来旅长对李云龙的评语一针见血，也说明了问题：

“当个男人，你够义气——有情有义，是条硬汉；可当个军人，尤其当指挥员，你小子压根不合格！”

人都有火气，李云龙更是个急脾气，不吃亏的主儿。只有替战士、替政委、替赵家峪百姓报仇雪恨，才能把队伍捏得更紧，让士兵越打越有劲，也让老百姓更信服你。

十

既然攻打平安县城有这么多堂堂正正的理由，那为什么李云龙既不向上面打报告，又偏要举着“营救新婚妻子”的旗号？

邢副团长说得没错，名义上就该是打鬼子、解放平安县城、为乡亲报仇。可李云龙为什么要现场纠正，说是为了救妻？

这正是他精明的地方。

首先，这事不能向上级报。真要报了，就算彭老总批准了作战方案，最后的功劳也未必算他李云龙的，处分照样跑不了。更糟的是，老总一发怒，先撤他职，再换人领兵打县城，那他就彻底出局。

若是高举“解放平安县城”的大旗出击，麻烦更大。你让彭老总怎么想？

那几乎就是道德绑架。解放县城是政治口号，放在哪儿都正确。李云龙一旦把这面旗举起来，事后老总还能用“抗命”处置他吗？

到那时，李云龙只消把话一讲——他说他是去解放县城，反倒被处罚了——这无形中把上级放在道义不利的位置，老百姓还怎么评说？

再者，若真以“解放县城”名义打下城池，功劳全落在李云龙头上，岂不是把八路军说成了他的私人队伍，而不是党和人民的力量？

这样一来，彭老总只会觉得他过于心机深沉。即便一时不便处理，迟早也会找机会把他拿下。

相反，以“救妻”为名动手，性质偏私人，不至于绑架组织；等于把裁量权交回给彭老总，怎么处理都成。如此一来，反倒让老总觉得此人重情重义、敢爱敢恨，是个有血性的汉子。

何况最后仗也打赢了，他还主动认错，自己先把职务给“撤”了，显得知错肯担。既然如此，正值用人之时，功过相抵，留他一条路也不为过。

瞧见没？李云龙这会儿笑得合不拢嘴，哪里还有个新丧妻子的模样！